百济神州 这家亏损过亿的公司凭什么值百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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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来自云锋金融公众号(id:majikwealth),经授权发布,不构成投资建议。

  写在故事发生之前

  如果没有罗伯特.斯万森(Robert Swanson),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赫伯.波伊尔(Herbert Boyer)可能会按部就班地做着科研到老。

  1971年,当时的美国总统尼克松首次向癌症宣战,签署《国家癌症法》。

  5年后,27岁的Swanson找到后来的诺贝尔奖得主Boyer,随着“难吃的”三明治和几杯啤酒下肚,这位“思想保守”的科学家Boyer终于被Swanson说动,决定一起开始创立公司——基因泰克(Genetech)。

  1980年,这家成立了4年、总收入只有900万美元的公司带着几个在研新药于纳斯达克上市,市值区区3500万美元。

  1990年,市值35亿美元;

  2004年,市值500亿美元。

  它依然没有止步。2008年,公司实现销售收入134亿美元,利润增长24%。此时基因泰克市值破千亿美元,甚至超过了老牌制药巨头辉瑞。

   Boyer也成为第一个凭借科学发现成为亿万富翁的生物学家。他深厚的生物医药背景,与颇有经商头脑的Swanson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优秀的科技成果与独具眼光的资本完美结合,孵化出第一个具有市场潜力的重磅新药,成功打开市场并开始几何级数的增长。

  基因泰克这个科学与商业结合的故事,中国也在上演。

  从美国科学院到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

  1974年,尼克松签署《国家癌症法》后第三年,对王晓东来说,是毕生难忘的一年。

  11岁的他目睹母亲从患癌到离世。看着躺在病床上备受癌症折磨的母亲,强烈的无助感刺痛了他的心。

  70年代,国内对癌症还没有很深刻的认识,基因检测、肿瘤靶向治疗、PD-1和CAR-T等名词更是闻所未闻。不幸遭遇癌症的患者,只能在手术治疗之后忍受效果很差的放化疗痛苦,而身体状态却每况愈下。

  癌症治疗方法的历史演进

  资料:弗若斯特沙利文分析,百济神州招股书

  自此,在王晓东心里,埋下了一颗致力于癌症研究的种子。

  1980年,王晓东考入北京师范大学,就读生物系。1986年,作为北京师范大学唯一一位通过中美生物化学联合招生项目(CUSBEA)考试的学生,他进入美国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攻读博士学位并进行博士后训练。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在美国原本研究胆固醇调节的王晓东,竟发现其研究与细胞凋亡有关。细胞凋亡,是细胞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而主动选择死亡的过程。它与人体的发育、衰老、神经退行及癌症的发生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王晓东的科研兴趣点逐渐转向此。而细胞凋亡现象恰与他最喜欢的一句诗——“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不谋而合。

  然而,研究过程却远没那么诗意,这项工作一经开始便持续了数年。

  1995年王晓东实验室成立,几年辛劳,这家实验室清晰地描绘出细胞凋亡过程。这使得他在41岁时即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也为他此后在生命科学领域的各项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可就在美国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再一次改变了方向,选择回国。

  2003年,40岁的他回国担任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以下简称北生所)所长。

  作为国内科学研究的一块“体制外试验田”,北生所采用全员聘用的体制,不问文章数量和评奖情况,只追求创新的科学研究。15年间,这个红色四层小楼中走出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科研人才。

  这个被誉为“中国最高效研究所”的发展,也为后来百济神州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在风口上起舞

  2000以后,癌症成为人们谈论的热点话题。拿中山市为例,1970年,每天的癌症发病0.78人,而到2009年,这个数字增涨了十几倍——8.34人。

  癌症发病率的提高以及全球抗癌新药研发的迅猛势头让王晓东既忧虑又兴奋。

  王晓东深知,国外经过几十年的积累,在抗肿瘤新药研发方面进展迅速,靶向药物和免疫抗肿瘤药物领域不断有新药上市。与传统的放化疗相比,这两类药物就像‘精巧炸弹’,疗效明显、可持续,而且副作用很小,许多患者的疾病状态得到了改善。

  可我国新药研发能力薄弱,一些患者被迫通过走私购买价格昂贵的外国药,一个疗程的药费高达几十万元。长此以往,不仅对患者无法交代,我国的医药产业也将更加受制于人。

  国内得癌症的越来越多,而多数癌症到了晚期基本上无药可治,患者只能等死。这些事让王晓东深受刺激。他明白,理论和概念是治不了病的,研发抗癌新药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像基因泰克Swanson出现在Boyer的故事中一样,也有一个人出现在王晓东的故事里。

  2006年,已有丰富管理经验的欧雷强(John Oyler)敏锐地嗅到中国生物医药巨大前景,随即创办了CRO公司保诺科技。

  可欧雷强一直有个自主研制创新药的梦想。于是,2009年,他毅然离开了刚刚被PPD(美国三大CRO公司之一)收购的保诺科技。

  机会总会给有想法的人。2010年,在美国旧金山湾区的一个朋友聚会上,欧雷强巧遇同在北京中关村园区工作的王晓东。两人对自主研发创新药有同样的向往。

  2011年,在北生所的对面,他们一同成立了百济神州,以研发抗癌新药为主营业务。王晓东负责把握研究的大方向,而欧雷强则专注于百济神州的商业运营。至今,百济神州公司已有6款药物进入临床阶段,其中3款正处于临床后期研究[1]。

  资料来源:百济神州招股说明书

  欧雷强和王晓东的组合,可谓是商界精英与学术大佬的强强联合。二人从对方身上看到的是研发抗癌新药的未来,而华尔街从他们身上看到的,是一个光明产业的未来。

  百济神州的少年意气与两市风光

  事情不总是一帆风顺的,昂贵并且高风险的药物研发让百济神州倍感压力。

  2011年,随着几个核心项目的陆续开展,再加上前期4、5个其他项目的失败,百济神州的资金消耗殆尽。

  不过,王晓东和欧雷强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凭借王晓东对生物医药领域的多年深耕,百济神州一直坚持对PD-1受体及小分子药物的研发。而欧雷强的商业运作能力则为百济神州带来了继续下去的资金。

  事后,王晓东戏说:“多亏欧雷强满世界借钱,百济神州才挺过难关并在研发上取得重大进展。”一般来说,一家药企的商业化运作能力能为研发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而此时,对百济神州而言,商业化更像是雪中送炭。

  2013年,最终突破研发瓶颈的百济神州以总价4.65亿美元将在研药物BGB-283和BGB-290的海外开发和商业化权益卖给默克公司,一举成名。

  2016年2月3日,成立仅五年、在医药行业尚且还算是一个“少年人”的百济神州登陆纳斯达克,敲响了属于自己的钟声,市值近9亿美元。当日,发行价24美元的百济神州(BGNE),首日收盘28.32,单日涨幅18%。

  近两年,公司的发展更是呈破竹之势。

  2017年,百济神州与知名药企新基医药公司(Celgene)开启战略合作,共同研发新型PD-1抑制剂BGB-A317。通过合作,百济神州授予新基公司全球(除一些市场外)开发商业化Tislelizumab用于治疗实体瘤的独家权利。

  同时,百济神州获得了2.63亿美元的预付款和1.5亿美元的股权投资。百济获得3种新基药物(ABRAXANE、瑞复美及维达莎)在华经营的独家授权。

  新基公司在美国成熟的商业运作经验,将为百济神州的全球战略打开市场,也打开了投资人的想象空间。

  如今,已上市两年半的百济神州市值翻了十余倍,达到95亿美元。

  图片来源:有鱼股票

  可对于本土药企百济神州,像它的创始人王晓东一样,它同样有回归的心。

  2018年,百济神州开始了它“回归”的计划。

  据近年百济财报显示,16年至今,百济神州仍未盈利,且18年一季度亏损净额超过1亿美元。上市给了这部烧钱机器以融资渠道。

  对于投资者而言,虽然百济神州的自研产品至今未上市,但是管道中已经有若干走完三期临床试验的抗癌药物。在医药行业,走完三期临床试验也就意味着距离商业化仅差临门一脚;此外,百济神州的科研能力为人认可,并且PD-1药物用的是国外已被证明有效的靶点,成功率预期更高。

  当然,选择赴港上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它看准了中国未来将会是创新药、肿瘤药的重要市场。

  2017年,全球肿瘤药物市场产生销售额为1,110亿美元,占全球医药市场的9.1%。该市场预计将以高于整体医药市场的速度增长,主要由于科技进步、新疗法上市及老龄化人口日益增长所致。全球肿瘤药物市场的销售预期在2030年将达到4,068亿美元,占全球医药市场的16.6%。

  资料:弗若斯特沙利文分析,百济神州招股书

  我国创新药同样潜力巨大。根据IMS统计,2015年全球创新药市场规模近6000亿美元,但我国占据的市场不足100亿美元,占比仅略超1%。同时,国内仿制药占比达到96%,缺乏首创药物,中国创新药市场潜力巨大。

  我国创新药研发水平距发达国家有20年左右的差距,但国内的研发环境在逐渐改善,有望通过像王晓东这样的人才回流实现赶超。2015年以来,国家陆续发布了药物研发的支持政策,如鼓励创新、为创新药审批开辟绿色通道等,创新药的研发和审评周期也有望进一步缩短,也就延长了产品的有效生命周期。

  并且,医保目录调整窗口开启,预计未来会有更多的国产创新药成为地方医保的支付品种,患者支付水平的提升进一步推动了销售的放量增长,也将鼓励新药的研发。

   N个百济神州

  因为百济神州一路高歌的背后的商业逻辑和故事,不复杂且足够吸引人。不复杂意味着,“科学家+企业家”的模式不难理解。足够吸引人意味着,这是一门人人都清楚的好生意,且它目前很难被替代。

  “命,就是钱。”

  这是《我不是药神》里一句振聋发聩的台词。它在近期出现的频率足够让人审美疲劳,但它说的就是实话。医药行业,或者说创新药行业为什么永远都活在聚光灯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如此。

  但不是随便一家医药公司投资人就会买账。没有核心专利的公司和药厂,拥有专利却不具备商业化能力的研发中心都寡淡无味。命就是钱,烧的不光是普通人的钱,还有药企的钱。从研发到商业化,钱对于每一个环节而言都不可或缺。

  在整个医药行业环境改善的今天,百济神州可能并不是个例。踏实的研发、合理的运营,未来,更多的“百济神州”出现在中华大地上,也不无可能。

  写在结尾

  2018年,55岁的王晓东,身上已经有很多标签:美国科学院与中国科学院“双院士”、北生所所长、百济神州创始人、“未来科学大奖”科学委员会轮值主席……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闪亮的头衔——舞蹈界的“扛把子”,自2015年《小苹果》“一舞成名”后,每逢新年,都会有王lab舞蹈问世,让同行惊呼“做科研和跳舞,只服晓东!”

  这位院士,真的是不走寻常路。

  事实证明,他一直在走的,还真都不是寻常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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